I'm not going down on my knees begging you to adore me

MG1

他要结婚啦,是第二次。

第一次走进结婚殿堂的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一切意味着什么,但当自己选择经历第二次的时候,陷入黑暗的恐惧已然淡漠。他想既然他已经足够强大到能经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低谷,就没有道理不向更大的可能敞开。

又或者他并不是做决定的那个,他只是又一次,类似地,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他现在不再酗酒了,也不太常去陌生人聚集的俱乐部——虽然他从前也是质疑、解构、规则破坏者中的一员,在年轻时、稍长时和年老时无数次地怀疑过这一切的意义。在写Somebody的时候他的女友和他不怎么能见到面,他在世界各地的录音室和酒吧里流连忘返,难得清醒的时候那些文字好像自然而然地就流了下来。最后一个词落笔时,他就知道这首歌会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把他们推到一个如日中天的地位,正如他知道这种回避细节的切片描述和他唾弃的那些快乐一样虚假又遥不可及。但大多数人没有敏锐到能剥去这一层糖纸,他们把这些词当成一种和生理冲动类似的快消品,邀请他作为代表无数次地参与他们的Big days。

"I want somebody 

Who will put their arms around me

And kiss me tenderly

And things like this

Make me sick

In a case like this

I'll get away with it"

Mart记得当时录完demo时他哭了,那是一个不应该如此情感丰沛的场合。相对应地,他再也没有在她诞生那晚之后哭过。

但现在很不一样。他和思虑万千又实际芦苇般脆弱的年轻人们有了不同的期待。他已经可以认同不完美的爱情,平静地对待不同的人、没什么逻辑的宗教信仰和绝大多数的平常,和接受岁月对他的改变一样,和接受他靠贩卖私人感受来引起共鸣的行当一样。信息工作者需要信息差,金融工作者需要资本净盈利值,而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和常人的“情感浓度差”也不过是一种随时可能被丢弃的福音。

他开始勾选宾客列表,划掉一个名字的时候和勾选一个名字的时候有同样的快感。这些名字背后的人,个性迥异地位悬殊,但最后在他Martin Lee Gore的婚礼请柬上都被归化为得到见证他人生的平凡注脚机会的工整墨迹。你知道你不能选择你的人生,挑选你遇到的人,但你至少可以选择在你的婚礼上,他们是否会出现。常人在面对宏大事物时很无力,但不像他之前悲观地认为的那样完全听天由命。

他把Dave, Andy和一些相交甚密的朋友们先勾选出来,再按照回忆中的第一印象勾选了一些可能会有再次合作价值的合伙人。一切工作完成后,他深深看了一眼被留到最后的那个名字,点了一根烟走到阳台。再回来时,他用力划掉了静静地躺在那里的Alan Wil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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