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not going down on my knees begging you to adore me

无剧情

 “Captain——”

 

    爱德华不等他的大副话音落下,近乎粗暴地抓起他的双筒瞭望镜就往地平线看。

    雅阁无所事事地靠在侧舷上,那里被葡萄牙的舰队轰烂了又再修补,补好了又重新被对面船只的怒吼和嘶喊洗礼,如此往复,船长先生却对这游戏乐此不疲。骤然压上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老旧的木板和发亮的铁丝钉嘶嘶地吸了口冷气,小声呜咽。如果他的双胞胎姐姐在旁,一定会强硬地把他塞回船长室那个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地方,甚至把他打成个行李包直接遣送回伦敦,但这里每个人都忙着升起船帆和眺远,或是大口呼吸着海风拼命灌自己朗姆酒,没人有空多看他一眼。

    出海到现在算得上一帆风顺,雅阁倒是自得其乐地把这当成一次英格兰全景览一路玩了过去,久经沙场的老船长爱德华却显得比他更急。视野里的船只都挂着米字旗,要么就是仗着和平协定恨不得把旗升到天上去的西班牙佬,黑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在晴朗无风的海面上有气无力地垂下来不动了。爱德华几乎把他那铜制望远镜攥到出了水,拿了根帆绳挂在脖子上,一系一收一个结实的绳结,十足的老水手,或者说,探险者派头。恋物癖,雅阁心里有个声音引经据典地暗骂。他看平时一派稳重的老船长雀跃得像个十八岁的牧羊人,觉得好笑,把头伸过去抢了瞭望镜的另一个镜筒。

 

    雅阁也在寒鸦号上,这不是意外,也算拿索法定持有人爱德华多方交涉得来的结果。其实根本称不上多方,爱德华把寒鸦号鬼鬼祟祟停泊在伦敦郊区的小港口,正好碰上大清早名为巡视实为闲逛的黑鸦帮帮主雅阁布,两个混混——不,一个混混头子和一个海盗,一拍即合,爱德华顺理成章地就把雅阁拐带上了黑船。都是灰色地带混出来的家伙,通缉令加起来贴满了整个大英帝国的混蛋,残忍血性却又简单好懂,两句“男人的梦想”“征服大海和黄金”加上一瓶朗姆酒,两人恨不得就地桃园结义。雅阁布捎了封信给伊薇,还没等带着他姐姐严词拒绝的判决书的鸽子飞回来,他本人早就乐颠颠飘在英吉利海峡上了。

 

    爱德华一心想着在这大名鼎鼎的伦敦黑帮头子面前解决几艘小船,出个老船长的风头,其实也是在寻找自我认同,找个能对他航海梦竖起大拇指说声“真他妈带劲,有你的,爱德华”的人生知己。但这几天正好撞上梅林保佑,不光是猎船,连大风大浪都对他敬而远之,老船长想开刀却半天找不到一艘船下手,像极了只被关久了的困兽绕着铁笼团团转。昔日的光辉岁月吹水到生厌,无怪爱德华在看清地尽头那是艘葡萄牙猎船时,脸上那表情像是金毛狮王张开血盆大口在垂涎。

 

    “300.605,”爱德华把贴着蓝眼睛的镜筒撤下来的同时大喊着发号施令,“葡萄牙佬的猎船!没有降旗!满帆前进!”

 

    爆炸远比雅阁想象中来的快得多,他上一秒还贴着爱德华好奇地探头探脑,下一秒就被火药桶引爆掀起的气浪差点掀得人仰马翻。平平无奇的日子总是像沙滩上的溪水流逝得留不下一点痕迹,感觉上他还停留在每个和爱德华在船舱里生了火就着成桶成桶的酒互诉衷肠的夜晚,篝火柔和了他俩脸上的风尘,雅阁只能在对方脸上找到秋稻般凌乱又金黄的头发和蓝眼睛。不像个英国佬,他心想。

    爱德华声情并茂地讲他的冒险史,到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的独角戏。他仰起脖子又灌下一口,把空瓶掷在舱板上,口齿不清地问雅阁,“你那……黑鸭帮,嗯……什么来头?”

    “黑鸦帮,”雅阁哼哼唧唧的像是在笑,明明对面这货前几天还称赞过这名字有多杰出,媲美黑胡子的安妮女王复仇号。他对这位常年海上漂泊的大海盗也没什么计较的,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一一道来,从家族事业讲到黑帮和刺客,到(他心目中)姐姐有多漂亮和阿三身上的咖喱味。剩下的记忆就被酒水浸渍得断了片,最后的影像是爱德华搂着他的肩大笑着说“征服了全伦敦记得把我介绍给你姐!”和冲天的酒气。而他对着那股放肆纵情的气息哈出一口更浓的,“妈的,等老子罩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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